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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洛汤基长篇奇幻】尼德霍格之影2:破碎国度 | 第七章 “恶毒”选择(上)

——总有一些选择充满了道德与善意,在最开始成全自己,在最终末伤害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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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与钢铁在黑暗中烧灼,风与混沌于耳边咆哮。


“叮——!”


一个光点在眼前模糊的画面中闪烁,就像宇宙初生时的景象一样。


“叮——!”


再次闪烁,光点四周炸开了一圈火花,映出近旁的一个高大身影。


“叮——!”


映出那个身影缓慢举起一把充满力量的金色锤子,以千钧之力锤向——


莱瓦汀(Laevateinn),那把神话中的胜利之剑!


“我”想起来了,黑暗退散,意识变得清明起来,眼前的模糊重影复归原位,“我”想起来了,“我”急切地伸出双手,发出惊恐地喊声,想要阻止那最后一锤!


“我”想起来了,“我”是这样喊的:


“索尔——住手!住手!住——”


索尔没有住手,他坚决地锤下了最后一击,所用力道连他也觉得手臂发麻,莱瓦汀应声而裂,无数碎片如同星光那般向四面八方飞去,一股巨大能量随之爆发开来,气浪再次将“我”震开,这个弱小的“我”无力地被推向了更远处,飞向彩虹桥断裂的那端,飞向那之后的宇宙旋涡……


其中一块莱瓦汀碎片形如匕首,它擦着“我”的脸颊飞过,在空中飞舞翻转着,坠入旋涡之中消失不见,不知将流向何方,流向谁人手里。而“我”被重重地摔在了彩虹桥断裂的边缘,光滑的地面从我手中溜走,马上也要随之坠落——


“我”的双手胡乱地向上抓着,但一只温暖得过分的手反抓住了“我”的手腕,让“我”悬吊在彩虹桥的边缘,还记得那个时候,偶然瞥向阿斯加德时所看到的的景象,还记得大地是如何被尼德霍格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……


而莱瓦汀已经破碎。


“我”抬起头望向他,眼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,同时将一份邪恶的、卑鄙的、因极端偏爱而带来的愉悦藏在心中,就像柔弱的天鹅绒床铺上塞进了一颗尖锐的石子,使人痛苦,但“我”甘之如饴。


“你好像把我们唯一的胜利希望摧毁了,这可和命运所的预言不一样啊,索尔。”


“去他的命运!去他XX预言!”


“还好奥丁已经先死了,听不见你这些话。”


“我早就表明过态度,反对这则预言,那时说的可比这难听多了。”


“你是反对使用莱瓦汀,还是反对使用莱瓦汀的人是我呢?”


“你会死的,弟弟。”


“要拯救所有人,竟然只需要让那个所有人都憎恶的人去送死就好了……呵呵,你难道不会权衡利弊吗?”


索尔将手腕攥得更紧,紧到有些颤抖。“我们一定另有他法。”


“你总是这样说。你只是在死我一个和死所有人中选择了最差结局而已,你没有改变任何事。”


索尔笑了,一如曾经所有的笑,唯有这种笑,从不使Loki反感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“我是在救除你以外的所有人和救你之中,选择了……”


“——!”


“选择了最难选、最反叛、最期望自己选的那个。”


“……索尔?”


“你不是一直都憎恨命运吗?现在命运已经随莱万汀的迸裂而粉碎,不再有巨剑需要挥舞,不再有预言需要完成,不再……需要你了……”


“我”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,一种奇怪的恐惧油然而生,恐惧无能为力、恐惧无心之失、恐惧道德锁链、恐惧“唯一幸存者”的残忍身份。就连两万年后,米德加德人对鄙人的改编剧情中,都拒绝拯救诡计之神……两万年后?米德加德人?等等,这一条思绪是从哪里来的??


“我”继续说道:“……拉我上去,索尔。”


“这个结局也不差。”


“拉我上去!”


索尔做着深呼吸,一再推迟自己的选择,但那选择必将到来。


“拉我上去,索尔!你敢放手的话——你敢放手的话……我……”


“Loki。”


“……?”


“你自由了。”


你自由了,一切都不再重要,那些针锋相对的、难以调和的矛盾,那些令人欣慰的、令人怅然的回忆,那个高傲神气的、弱小恐惧的身影……放手,任由它们离去,放手吧。


“不……”


手腕上的力道消失了,只留下了一圈麻木的疼痛,索尔在“我”眼前远去,星辰亦在“我”眼前远去,“我”对自身的坠落无能为力。他说了什么来着?“我自由了”?多么梦幻的词语,充满了不切实际又自私的幻想,而且错得离谱。


他的脸逐渐变得模糊不清,旋涡将“我”吞噬,四面八方的力道撞击着“我”身躯,裹挟着、推搡着、撕扯着……我会去向哪里?不知道,无所谓,旋涡凶猛,在我眼里却像一潭死水,像热锅上蒸腾的气浪,像羊角刺穿猛兽后心惊动魄的喘息。



星辰被推后了两万年,风改变了方向,“我”又开始坠落,坠向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大地,意识穿过瓦舍的天花板,坠向那个名为“Loki”的身体——坠向我自己。


Loki缓慢地睁开双眼,在一间温暖的小屋中醒来。床旁窗户上摆着几盆绿植,他坐起身,透过斑驳地窗户迷茫地张望,窗外的荒漠偶有沙子被卷起,窗玻璃将那混乱又嘈杂的声音隔绝。绿植与泥土散发的味道窜入鼻腔,生命在死去的星球上向上生长。


Loki轻轻拨弄着翠绿的叶子,什么也没想,一种毫不相称的和平短暂地降临在他身上。


奈格尔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,思考是长生者生活的一部分,它能有益地度过虚无的时光,但他从不去想长生者存在的意义,这个切入点太过凶险,他宁愿去想想第一颗沙砾流动的动能,想想潮汐,想想飞鸟……


“咯哒!”清脆的一声,有人打开了旁边的房门。


是Tom……不!奈格尔微微坐直了身。Tom已经驾驶着卡车出门!这人只能是……


一个人影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,没有察觉到坐在长椅上的老人,他随意地将外套披在身上,走出屋檐阴影的遮蔽,伸出手,让阳光徜在手心里。他听见奈格尔起身时衣服摩擦的声音,如同一只林间的小鹿,警觉地转过头来,看见对方的两人都愣在原地,很久。 


“殿下……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您的眼睛……”


“它们怎么了?”


“……不,您一如往昔。”


“你也一样。”


您的眼睛苍老了许多,奈格尔将后半句吞咽入腹。


两人回到屋内,Loki拒绝了奈格尔端来的热茶,若无其事地解释着自己无法进食。两人在一些例行询问中——你是如何活下来的?你在这里做些什么?你为什么不离开?你为什么要回来?你的伤还好吗?你过得好吗?——将生硬的气氛逐渐融化。


雾尼先Tom一步回到小屋,在Loki身边热情地上下飞舞着,落了一地残破的羽毛。不久,卡车悬浮引擎发出的“呜呜”声传来,货箱里装载着在绿洲采摘的蔬果。当Tom推开门时,便听到了一个足以宁他惊喜万分的声音:


“我还在想你要错过我今晚的回归派对了。”


“——!”


“你觉得我把飞船上的音响和灯光都搬过来营造一些气氛怎么样?”


“我以为……你要让我等到七八十岁才……”


Loki故意伸长脖子,望了望Tom怀里抱着的一筐生长得奇形怪状的蔬菜,露出了嫌弃的表情。“呃,你要是天天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,估计三天之后就得自学开飞船跑掉了,对不对?”


Tom将蔬菜筐抛在地上,冲过来拥抱了他,力道将Loki撞得后退了两步。


“我都吃了一个月了,Loki!”


Loki轻轻回抱了他,手掌上下抚摸他的有些瘦削的脊背,但是嘴上却说道:“啊?你一个月都没学会开飞船吗?”


Tom将头深埋在Loki肩上,有些轻微的颤抖,不知道是因为欣喜,还是因为在哭泣。


总而言之,Loki苏醒了,适时地回应了Tom的等待,给奈格尔这间小屋增添了许多生气。奈格尔微笑着,站在不远处默默地遥望着,这位长生者深切地知道,无论是远方来的故人,还是初识的新朋友,都只是他门前短暂驻足停留的过客,也许他们今晚就会启航,也许明天。


当晚,Tom阻止了Loki拖着刚刚复苏的身体去搭建什么灯光和音响,他在悬崖之上升起篝火,窜起的灰烟舔舐着璀璨星空。三人毫无顾忌地聊着阿斯加德的永恒白昼、聊着众神和他们不为人知的恶心怪癖、聊着那些荒唐赌约和神器的锻造起源、聊着奈格尔修建的绿洲坟场以及其中的死亡。


“……他是怎么死的?”


“抱歉,殿下,我不知道……但我在尼德霍格降落过的最后一片战场上找到了他的……我想,他应该是战死的。”


“战死的,唔,多好,多么好的死法。你有想过你会如何死去吗,奈格尔?”


奈格尔发出几声低沉又年迈的笑声,说道:“噢,我这一把老骨头,估计明天踢到石头摔一跤,就死了吧。”


Loki展示着指尖闪过的冰蓝色法术,说道:“这种事绝不会发生,我会帮你把每一根骨头、每一道筋脉都接好的,保证你的血液在血管中奔跑得跟二十岁一样健康。”


“先多谢您了,殿下,听起来十分恐怖。”


“阿斯加德人民还要感谢你呢,给了他们那无用的身躯如此优渥的安息之地。”


Tom想起自己上次驾驶着卡车深入坟场埋葬神灵的情景,还有他撞上的那个低矮墓碑,不禁说道:“你会去那里看看吗?”


Loki几乎立刻反驳起来:“天呐,当然不!真要庆幸我从诸神黄昏中逃跑了,不然奈格尔就要把我跟他们一起合葬在钢铁废船里面,盖上沉重的棺材板儿,连翻个身都逼仄不堪。等到一切都腐烂破碎,藤蔓和虫豸爬满我的身体,骨头和那些人的连成一片,相抵相拥,想想就恶心。”


Tom听着皱了皱眉,他确信Loki这段话言不由衷,并且用谎言藏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故事。


Loki继续说道:“哎呀,我似乎说得有些令人不快了。不过往好处想,我与Tom相识,与奈格尔重逢,还能在那些人的坟头上嘲笑他们,也算是一件堪比战死的好事!”


“他们的灵魂会去到英灵殿?”


“不,Tom,他们都被尼德霍格吞噬了。这本来就是尼德霍格的目的,吞噬灵魂,众神也不例外。”


“所以英灵殿……?”


“当然不存在啦!你在记录故事的时候,请务必添上这么一句‘英灵殿不存在’。”


奈格尔对此毫无异议,但Tom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在故事中,写上两个谎言,这与原本就纰漏百出的《北欧神话》有何区别呢?不过他没有纠缠着向诡计之神索要真相,他已经不这么做了,何况他有了自己的秘密。他们又开始聊起《北欧神话》中描写得模糊不清的细节,嘲笑着其中夸大的故事。


Loki的身体逐渐有些疲惫,他还需要休息,便先行离开,当晚的“回归派对”就此落下帷幕,奈格尔熄灭篝火后,也走下了悬崖。


Tom将右手悬在柴堆之上,感受着残存的火焰余温,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,他颇有章法地用匕首在空中画了一个符文,当他勾完符文的最后一笔,唰的一声,火焰重新燃起。只不过火焰的根部悬浮在空中,与那堆柴禾毫无关联。


火焰是深蓝色的。


当晚,唯一没有提及的话题就是:他和Loki什么时候离开。


在接下来的几天内,事情越发怪异起来,Tom有些明白Loki之前为何屡屡提及并要他保证“带他离开阿斯加德”。



“Loki又去花园了?”


Loki在地下巨大的空洞中,找到了一处花园废墟,尚未受到强烈破坏的长廊与花圃被保留了下来,显示着此处曾经是如何繁盛。


“我想是的,Tom。”


“你知道那片花园有什么故事吗,奈格尔?”


“唉,Tom,那是巴德尔殿下的花园遗迹,里面生长过不计其数的珍稀品种。嗯……我想起巴德尔曾经培育出一种名叫‘闪电花’的黄金花束,它能催发闪电,在天空上形成花朵一般的形状。索尔见了高兴极了。呵呵,不过这本就是巴德尔培育出来缓和他与索尔之间紧张的关系的。”


“我以为巴德尔无心争夺王位,他们俩还有什么矛盾吗?”


“巴德尔的母亲,也就是神后弗丽嘉曾邀请殿下与他们共同居住,不过殿下没有答应。索尔听说了这一事……我想他应该是十分气恼的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想殿下曾经也执著于复现闪电花那般珍奇的花朵吧。”


“啊!原来那个时候……”


Tom将记忆拉了老远,才回忆起他与Loki初识的情景。当时Loki身处卡达斯山庄的研究室内,里面摆满了争奇斗艳的花朵,而Loki正做着与诡计之神身份不相符的植物研究。


Tom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,奈格尔不禁问道:“有什么事困扰了你吗,Tom?”


“嘶……你知道我们……有其他事情需要做的,对吧?”


“你是说在米德加德上开启诸神黄昏,并杀掉尼德霍格吗?”


“恩,Loki的决心十分强烈,可是……”


奈格尔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,“可是,殿下没有再提起离开这里了,是吗?”


Tom将之前Loki要Tom保证带他离开阿斯加德的情况一一告知。


“殿下早在踏足阿斯加德之前,就知道自己无法离开了?”


“恩,现在,无论我如何提出离开,他都说再等一等,再等一等,但究竟是等什么,却也不说。我提到诸神黄昏,提到海姆达尔,提到尼德霍格,他竟然无动于衷!奈格尔,你敢相信吗?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魔法,让他入了魔!”


“他入了魔?你是这样想的?”


“我觉得是这个地方困住了他,”Tom将目光移向窗外的荒漠,“这颗星球就像一个诅咒,一个牢笼,吞噬了他的意志,用锁链锁住了他的思想。”


“如果真是如此,你要怎么做?”


“……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怎么去切断无形的锁链,不知道如何去拯救深陷流沙的意识,唉,我一定是漏了什么,一定漏了其中的重要关节。”


“……”


奈格尔将热水灌进杯中,热茶的香气立刻升腾、弥漫,他将茶杯平稳地放在Tom身前的桌上。当奈格尔郑重其事地再次与Tom对坐的时候,气氛微妙地有些变了。


“如果到你七八十岁的时候,你也没有找到劝他主动离开阿斯加德的方法,你会怎么做呢?”


Tom端起茶水,浅尝了一口,烫得舌尖麻木无觉。“那就找到九十岁,找到一百岁,然后……然后……我能拜托你继续尝试吗?你比我要更加了解他,更加懂得他的心,能……能在他身边待得更久。”


奈格尔身躯前倾,稍微凑近了一些,继续问道:“你认为时间能改变一切吗?”


Tom稍加思考,答道:“时间并不能,它只是在流淌罢了,改变一切的是活在时间中的我们。”


“所以你的观点是,‘活着’就能改变一切?”


“还不够,还需要改变一切的力量,不过也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得到这种力量。”


奈格尔不经意地瞥了一眼Tom的右手,然后迅速撤回了目光,没有引起Tom的注意,他继续问道:“如果此时此刻,有一个持刀悍匪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杀你,你会杀他吗?”


Tom握了握右手,说道:“……我会制服他。”


“但他还是要杀你。”


“我会困住他,夺走他的刀,让他没有能力杀我。”


“但他还是能用牙齿咬死你,拳头打死你,把你推下悬崖,无论你逃到宇宙何处,他都会要杀你。这个时候,你会杀他吗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在中途,你偶然听到了这个匪徒的故事,他其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,屠杀平民、亵渎神灵。你会杀他吗?”


“也许……会吧?”


“当你杀了他之后,发现其实是你听信了谣言,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,屠杀了侵略村庄的恶人。这个时候,你会后悔吗?”


Tom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,他说不出话。


“你会憎恨那个告诉了你谣言的人吗?”


“我会……用尽一生补偿一切。”


奈格尔又问了一遍:“你会憎恨那个告诉了你谣言的人吗?”


“不会,但这场事故造成的后果,我会全部抚平……尽力抚平。”


Tom触碰着茶杯,里面的茶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彻底凉掉了。
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
Tom难以抑制地站起身,情绪有些激动,他问道:“你……刚才是在暗示些什么吗?这和Loki无法离开阿斯加德有什么关系?”


奈格尔不再回答,兀自走出了门外,多日未归。



Loki的活动范围已经不限于奈格尔的小屋和花园遗迹,他有时候会登高遥望远处巨大的金宫宫殿,或者看向绿洲坟场的方位,或者什么也不去关注,只是发愣、出神,在荒野上漫无目的地行走。


Tom甚至冒出把Loki关进飞船里的想法,但显然不切实际。他心中一边焦灼难耐,一边对奈格尔的突然出走感到奇怪。


又是一天傍晚的黄昏时分, Tom当时正在清扫屋檐上堆积的风沙,一个不经意地转头,惊讶地发现奈格尔正步履蹒跚地从外走回来。奈格尔抬手止住了Tom的开口质问,神秘兮兮地让Tom跟着他,理由是:他找到了让Loki愿意离开的方法。这让Tom不得不跟上前去。


奈格尔带着Tom来到东南方的一处遗迹下,从一个倾斜的窗户跳进了一间铺有白色地砖的房间,四周摆放、翻倒、堆积着许多废旧的仪器。


“像个医院。”


“这里是皇家医学……呃,你说得对,这里是医院。”


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


“到了你就知道。”


昏暗的走廊上,灯光忽明忽现,Tom提高了警惕,谨慎地跟在奈格尔身后,奇怪雾尼怎么没有跟过来。


不久,奈格尔推开一扇对开的大门,里面充足的灯光有些刺眼,整个房间呈现出了异样的整洁,几乎没有一丝灰尘,显然是奈格尔这几日的成果。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,近旁放着一些外行人完全不懂的设备,一些连接用的插头和针管都垂悬着、等待着……什么……?


奈格尔关上了门,这让Tom警铃大作,后背发凉。


“我很抱歉,Tom……”


Tom刚抽出匕首,脖子上立刻传来了一阵尖锐又冰冷的触感。针管的注射使他的血管疼痛起来,大脑开始变得麻木,四肢纷纷脱离了控制。


“我很抱歉,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…………照顾好殿……”


Tom的意识沉沉睡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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